【品味海州】白虎山卢绍题名与唐代鱼袋
□ 刘 阳
白虎山位于海州城西南100米处,为一孤立的小山包,曾名孤山。因山体含白云母较多,白石嶙嶙,他山皆青,此山独白,形若伏虎,故名白虎山。海拔64.8米,面积200亩。明隆庆《海州志》记:“出州治西南一里,形如虎踞。”清嘉庆《海州志》记:“高三十五丈,周围二里,形如虎踞,淮阳道霍炳改名白璧山,《淮安府志》作白碧山”。
山体岩壁上镌有唐宋元明清各代石刻30多处,其中以记事为主的石刻15块,唐大中十二年一块,北宋三块,南宋金一块,元代两块,明代三块,清代四块。这些石刻大多数因近千年的风雨侵蚀,很多已模糊不清。其中镌刻于唐大中十二年的卢绍题名石刻引起了我的注意,此石刻长83.3厘米,高1.07米,正文8行,全碑实刻字51个。全文:“海州刺史,赐绯鱼袋卢绍,军事判官、前左领侍卫、仓曹参军口口,前军事判官、前太子通事舍人王句、大中十二年正月十七日同登。”
清《嘉庆海州直隶州志》载:卢绍,唐宣宗大中年间任海州刺史。据《唐阙史》记载:“唐左丞相卢渥,轩冕之盛,近代无比,伯仲四人咸居显列。乾符初,母忧服阕。渥自前中书舍人拜陕府观察使。又旬日,其弟绍自前长安令除给事中。又旬日,弟沆自前集贤校理除左拾遗。又旬日,弟沼自畿尉迁监察御史。诏书迭至,士族荣之。”说的是唐朝左丞相卢渥,他的穿戴服饰、乘坐的车子都是豪华无比的。他们弟兄四人的官职也都很显赫。僖宗乾符年初,卢渥因为母亲去世服丧期满后,由中书舍人授陕府观察使。过了十几天,他弟弟卢绍由长安令被任命为给事中,又过十几天,他弟弟卢沆由集贤校理任命为左拾遗。又过十几天,他弟弟卢沼从畿尉升为监察御史。诏书频传,家族很荣耀。
石刻中所提到的“赐绯鱼袋”是唐代官员随身佩戴的鱼符。唐代的鱼符有两种:一种是朝廷遣兵、更换地方长官用的鱼符;一种是官员随身佩戴的鱼符。卢绍所佩戴的鱼符正是其中的第一种。佩戴鱼符之制始于隋文帝开皇年间,但佩戴鱼袋则为唐代始创。
关于鱼袋的最早记载见于唐高宗永徽二年(651年),“开府仪同三司及京官文武职事四品、五品并给随身鱼袋”。根据当时规定,“五品以上随身鱼银袋,以防召命之诈,出内必合之。三品以上金饰袋。”到武则天垂拱年间,都督、刺史始赐鱼袋。天授二年,改佩鱼为佩龟,龟袋分别饰以金、银、铜:三品以上龟袋饰以金,四品以银,五品以铜。中宗神龙元年罢龟袋,依旧式佩鱼袋,嗣王郡王有阶者许佩金鱼袋。景龙年间,令特进(正二品)佩鱼,散官佩鱼自此始。但是员外、试、检校官仍不得佩鱼。景云二年敕文令衣紫者鱼袋以金饰之,衣绯者以银饰之。此后,紫金鱼袋,绯银鱼袋相配成为常例。开元初年,驸马都尉从五品者假紫、金鱼袋,都督、刺史品卑者假绯鱼袋,五品以上检校、试、判官皆佩鱼。开元八年,中书令张嘉贞奏请致仕者佩鱼终身,从此后百官赏绯、紫服,必连同鱼袋一起赐予,一时服朱紫、佩鱼者众多。
关于唐时鱼袋的功用,《新唐书·车服志》卷二四记:“高宗给五品以上随身鱼银袋,以防召命之诈,出内必合之。”这里讲到“出内必合之”当是“合”鱼袋内的鱼符,即出入宫廷时的凭契,而不是鱼袋。唐时的随身鱼符,“以明贵贱,应召命,左二右一,左者进内,右者随身……皆盛以鱼袋。”由于鱼袋以盛鱼符,鱼符与鱼袋的密不可分,所以在不少记述中鱼符与鱼袋经常混同,或者二者被合称,如“佩鱼”,“给鱼”等,而不加区分。由此可见,唐代鱼袋的主要意义大抵有二:一是作为“应召命”的凭契,“以防召命之诈”,鱼袋的这一功能是假借了它所盛装的鱼符的作用而生的;一是“明贵贱”,由于鱼符本身多为铜制,故贵贱尚不分明,鱼袋分品位而赐,且据品位饰以不同的金、银、铜,弥补了鱼符在区分尊卑上的不足。唐制,散官二品、京官文武职事五品以上及都督、刺史皆带鱼袋。国初,其制多阙。丁卯赦书,初许升朝官服绯绿及二十年者,叙赐绯紫,内出鱼袋以赐近臣。自是,内外升朝文武皆带,凡服紫者饰以金,服绯者饰以银,京朝官、幕职、州县官赐绯紫者亦带,亲王、武官、内职将校皆不带。
到了宋代,鱼袋仅仅局限于“明贵贱”的装饰作用。宋以后,佩带鱼袋的制度也就渐渐淡出史籍了,元明清更无佩鱼袋之说。
来源:海州文史资料第九辑